我一忍再忍的情绪,在这一刻彻底爆发。
“这是谁的头发?”我质问龚安墨。
龚安墨僵了一瞬,随即慌忙解释。
“姜秘书昨天不舒服,她一个人住出租房不放心,我就让她在家里暂住了一夜。”
我蜷紧手心,只觉心脏一阵钝痛。
昨晚出车祸我打了他无数个电话,都是无法接通。
他却是带着他的秘书回了家,让她睡了我的床,还照顾了她一整宿?
各种情绪涌上我的心头:“家里有客房,你让她睡我们主卧?”
我只想知道,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!
龚安墨似乎早猜到我会这样质问他,一本正经地跟我解释。
“姜秘书腰不好,客房的床比较硬,所以才……”
我没想到,他会给我这样一个由。
“她晕车坐副驾,她不舒服睡我的家,她腰不好睡我的床……”
“龚安墨,她到底是你的秘书还是女朋友?”
听着我的句句谴责,龚安墨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。
他将那根头发丢进垃圾桶,揽着我的肩膀的手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力道。
“音音,不要这么斤斤计较,姜秘书只是住了一晚,我们把床单换掉就行。”
仿佛是为了证明他的说法行之有效。
龚安墨走进卧室,亲自动手扯下那张雪白的床单,扔进了脏衣篓。
肩膀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,我的心却渐渐冷了下去。
床单可以换,那床单上的人是不是也可以换?
我没了耐心再留在这里,转身去了客房。
刚躺下没多久,龚安墨就走了进来。
“音音,你是不是还在吃醋?”他在床侧躺下,抱住我轻哄。
“你别想那么多,这些年哥哥心里只有你,你是知道的。”
他温声说着,嘴唇贴着我的耳朵,一路往下亲吻。
温存的情话落在我耳中,却像是用钝刀割着我的心。
我看着龚安墨头顶那又减少了几分的爱意值,心头苦涩更甚。
我将他推开,侧身背对着他:“我刚出院,有点累,想休息了。”
我现在脑子一片凌乱,根本不想和他有过多的肢体接触。
龚安墨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。
“你好好睡,哥哥在这里陪你。”
听着他满是关切的话语,我在心底叹了口气。
我和龚安墨青梅竹马一起长大,因为长辈的一场黄昏恋,我们变成了继兄妹。
同住一个屋檐下,爱情的萌芽肆意滋生。
我妈百般阻挠,一怒之下将我送出国留学。
但一万公里的距离,也拦不住我和龚安墨要在一起的决心。
异地恋五年,他会每天跟我道早安晚安,漂洋过海来看我。
到现在,我们终于得到长辈的认可,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。
明明这么爱我的一个人,怎么就变了呢?
恍恍惚惚中,窗外电闪雷鸣,下起了倾盆暴雨。
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划过,随即是闷响的雷声。
我吓得一颤,连忙捂住耳朵。
幼年时父亲在一个雷雨夜去世,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心创伤。
每次打雷下雨,我都会很害怕。
龚安墨像从前一样抱住我,温声轻哄。
“音音不怕,哥哥在。”
我在他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了紧绷的身体。
一道急促的铃声响起。
龚安墨接通电话,听筒内传来姜落隐约的哭声。
我不知道姜落说了什么,但男人原本抱着我的手骤然离开。
他从床上起身,神色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。
“落落别怕,我马上来!”